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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.12.25

论坛回顾(下)丨圆桌对谈精彩放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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创基金第十届设计创想论坛于12月7日在广州顺利举办,以“设计还有未来吗?”为题。本次圆桌对谈环节,邀请到姜峰、娄永琪、梁建国、范凌、琚宾、卢志荣、张雷、童岚八位设计行业实践者,展开丰富的观点讨论与知识产出,以下为整理的嘉宾对谈内容。欢迎您在留言区交流,共同探讨设计的未来发展。



创基金第十届设计创想论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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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  圆桌对谈  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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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谈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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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峰:

今天非常高兴也非常激动,因为今天是创基金十周年庆典的日子。我们从最初的10个人到现在的14位理事,走过了十周年,确实是充满着艰辛和坎坷,也非常一言难尽,但毕竟我们还是走过来了。所以今天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个论坛的方式来纪念创基金的十周年。

首先非常感谢娄校长、范老师。我知道听你们的讲座是非常不容易的,你们通常是在一些高端的学术讲座上才分享见解。今天对我们创基金来说也是非常大的支持。

接下来我先抛出两个问题分别请问一下娄校长和范老师。娄校长,我们俩年龄应该相仿,大概差个几岁。我记得在我们上大学的时候,建筑学是最热门的专业,当时无论是清华、同济还是我的母校哈工大,基本上最高分才能进入建筑学专业。那么现在似乎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我听说清华、同济,甚至我的母校现在建筑学的招生都出现了很多问题,这确实让我们产生了很多疑虑。狄更斯说过:“这是最好的时代,也是最坏的时代”。我们怎么理解当下建筑学或设计所面临的状况?虽然其他方面的设计还好,但建筑学对我们来说压力很大。娄校长从您的角度,怎么看待当下建筑学设计所面临的困境以及未来的发展方向?


娄永琪:

刚刚姜峰先生讲的有点扎心。因为过去这三年,我们作为同济大学的校领导确实比较焦虑,我们的王牌专业碰到了招生困难。但是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:尽管挑战依然存在,背后的背景是中国快速城市化进入了尾声,过去前年和大前年,我们的土木工程专业出现了断档,也就是同济大学的分数线滑档。但今年全国没有一个省出现这种情况,回到了疫情前的水平,而且,同济大学是中国唯一一所敢用土木一级代码招生的大学。一方面可能是考生和家长更加理性地看待专业的冷热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土木、建筑等专业早已完成转型。

现在同济大学,尽管人工智能非常厉害,但最顶尖的人工智能专家可能来自原来的电信学院,现在的计算机学院,也可能在土木学院、建筑学院或设计与创意学院。比如,我们曹教授在全球数据可视化领域排名第三。这个行业永远会存在,只要人类存在,就一定会有建造的需求。过去的房子过几年就坏了、旧了,需要修缮,所以建造这件事是永恒的。不同的时代,建造的内容不一样,更何况是建筑学这个专业呢?

我到全世界转了一圈,没有发现建筑学有这么大的危机,我相信未来它的春天还会到来。只要有人类,就会有建造的问题。如果抛掉过去大批量造房子的执念,你会发现建造是人类创造力中非常根本的东西。同样的逻辑也适用于芯片行业中的建构师。包括我现在的工作,我说我还是一个建筑师,只是我做建筑师时用的是砖头、玻璃、钢;而现在我用的是看不见的材料,仍然在搭建东西,这种能力源自建筑学的教育。所以,一方面回应姜老师的问题,另一方面也要给大家信心和希望。


姜峰:

谢谢娄校长,我们也对此充满信心。不管是亲生的儿子也好,不是亲生的儿子也好,我们都积极鼓励他去学建筑学。

第二个问题想问一下范老师。两个月前我正好去了美国,先是去了东部的波士顿和八哥吃了顿饭,然后又飞到了西部,访问了斯坦福、英伟达、谷歌等AI大厂,并与谷歌AI负责人做了长时间的交流。范老师,您现在从设计跨向人工智能这两个领域发展。根据您的经验,您觉得中美之间在人工智能这个领域大概差距有多大?不一定是我们差别人,也可能是美国在这方面有需要学习我们的地方。您认为是怎样的水平?


范凌:

我们首先自己不做大模型,只是应用现有的模型技术来做应用,应用今天分享的一些场景。姜老师问的这个问题,我分两个角度来回答。

第一个角度:应用差多少?在应用层面,大家调用模型都是为了解决业务问题。AI时代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业务的本质——业务可能为了增长、提效或提供更好的用户体验,这些核心需求都没有变,变化的只是解决问题的方法。所以在这一层面上,我觉得中国跟美国相比,并没有明确意义上的落后。

但是,确实存在一些挑战。过去,我们觉得可能是算力或者算法上的挑战。而我认为一个很重要的挑战在于:两年前,人工智能还是个科研领域,所以大家会写论文,开源代码,互相开放交流。但在过去的这两年里,人工智能已经变成了一个“武器”——这个“武器”可以用于商业,也可以应用于其他场景。因此,大家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源了,甚至连OpenAI都变成了CloseAI,可以说两年前中美在技术路径上是完全透明或相对透明的,但过去这两年大家都在走自己的路,未来也会继续如此。因此,在知识交流上会变得越来越有挑战。


姜峰:

但是谷歌还是开源的。


范凌:

谷歌没有,Meta是开源的。今天讨论设计有没有未来?那技术的未来也有一些挑战。比如,Meta本质上是做媒体的,所以它会把自己很多工作描绘得很高尚,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它不依赖技术盈利。谷歌在大模型上绝对不会开源,因为一旦开源就等于革了自己的云计算业务的命。但为什么Meta开源呢?因为只有通过开源,它的元计算成本才能大大降低。

换句话说,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会把自己设计开源,这是正常的思路。但对于一个厂家来说,如果进行大规模生产,有可能会把一些设计开源,从而吸引更多订单。开源和不开源都是两种商业模式,都是商业,并不代表开源就是在做公益。


娄永琪:

我不完全同意。好的设计师,甚至到最顶级的设计师,往往有很强的开源欲望,这和人类的繁殖欲望很接近。第二点做个注脚,很多所谓的科技公司实际上是披着科技公司外衣的广告公司。


姜峰:

再一次跟大家解释一下,我们四个上来之前从来没讨论过讲什么话题,完全是现场发挥,所以真实性可以说是百分之百。接下来我把主持的任务交给五哥,你来看看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娄校长和范老师。


梁建国:

我第一个问题是想问一下娄校长。我听过您几次演讲,今天感触特别深。今天的这个话题特别好,也特别切合您的领域——设计有没有未来?我记得您大概在5、6年前就开始探索未来的事情了,已经提前走在前面,不再用传统意义上的设计方法,而是采用社会的方法,用另一种认知来做设计。我觉得这一点非常好。我想知道为什么您在多年前就有这样的想法,选择用另一种思维来做设计?


娄永琪:

那是因为遇到了瓶颈。作为一个实操性的建筑师和设计师,我建成了大约40多万平方米的公共建筑,不做住宅的,只专注于公建。曾经作为个体,我的产出是非常高的,在同济大学里也是非常特别的存在。在我的事务所,我们是做全套服务的,从方案设计到施工图,所有工作都在自己的事务所内完成。

但到了后来,我发现传统建筑方法解决不了很多问题。比如,我设计了很多学校,但最终只能给孩子们建造一个更漂亮的‘监狱’——当我无法改变这种模式时,意识到必须换一种方式来做事。此外,我也越来越发现,单凭一个人或一个小团队的力量是不够的,需要更多人一起合作才能真正带来改变。


梁建国:

这种现象在室内设计圈和中国室内设计生态中并不多见。用这种思维来讲设计、做事的确实很少。今天的演讲真的很好,我们十几个人在创基金要好好把它扩展,因为这个维度完全变了,是从社会角度出发的,这一点特别好。

范老师,今天两个演讲都让我感到惊讶。这实际上回归了设计的本原:商业。从国外留学回来后,您既有美感又具备多种能力,我的理解是这些能力都很全面。反过来讲,商业这个词其实并不丢人。我曾经说过一句话:商业本身可能就是一种艺术行为。您今天用这个逻辑来讲人工智能,我觉得这个观点很独特。请问这个逻辑是您回国以后就开始建立的呢,还是近几年才形成的?


范凌:

谢谢梁老师。我觉得有一样东西没有变:就像娄老师隔了20多年还能这么敏锐地设计一个好的书架。我自己觉得,我做所有事情最终都想动手,动手就希望别人喜欢,希望对别人有影响,影响一两个还不够,最好能影响一群人,影响很多用户。最后你会发现,当你要做比自己更大的事情时,背后一定需要商业逻辑支撑。你要做的社会影响力越大,背后就须具备商业价值,否则很难把大家聚在一起。

这是我后来接受并且不怕在学术朋友们面前谈论生意的动力。我不知道有没有跟娄老师分享过,但我跟很多一起搞科研的朋友分享过这个观点,我说,有一个很大的变化:比如我们周围有朋友出了本书,如果是学者的视角,我会说:“你签个名送我一本吧。”但如果是商人的视角,我会说:“我能买你20本书,你帮我签上名,我送给朋友们。”


娄永琪:

谢谢范老师。


范凌:

能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,而不是互相占便宜,这是从商业视角来看的关键。第二个方面是,当商业环境好的时候,其实不用刻意强调商业,因为背后的一切都离不开商业逻辑。但现在我觉得大环境确实不好,尤其是设计师所处的环境。我记得我跟娄老师两三周前在腾讯做了一个分享,那次讲的是学术题目,和今天的讨论完全不同。之后我的一个学生给我发了小红书上的帖子,上面说:“站在讲台上的人确实可以聊理想”,后面半句话是:“但我们又不能靠理想当饭吃。”

我们有一个责任,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意愿,那就是要让这个行业里不只是最顶尖的1%或0.1%的人有饭吃,而是让大家都觉得这个行业有价值。所以我们真的需要直面商业给专业带来的挑战,尤其是在AI和经济下行的双重压力下。我把这些都视为机遇,我们都应该成为乐观者,否则就不会再有动力去做事情。这个时候,我们应该寻找创造性的方法,设计未来,而不是问未来还有没有设计。


娄永琪:

我要补充两点。第一点是关于商业这个词。你可能从一个比较微观的角度来看,认为这是一个商业问题,但从更大的角度来看,实际上是经济问题。所以现在我们要思考的不是推动下一轮的商业,而是推动下一轮的经济,这种经济形态在以前并不存在。我在疫情前经常说,疫情也许是老天给人类最后的一个机会。为什么这么说?以前我们要改变经济增长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,因为经济机器一直在往前走,停都停不下来。但疫情期间,不仅店铺关门了,人们也静默了,这实际上是一次难得的机会。如果疫情后的世界还和疫情前一样,那我们就对不起那些在疫情期间失去生命的人们。

第二点是关于情怀。情怀很重要,但它应该只属于少数人。谈情怀的人自己要买单。这个世界或许只有1%甚至0.1%的人真正有情怀,但我们如何把正确的事情变成99.99%的“奶粉钱”?你不能说你做这件事是有情怀的,然后让大家一起来为情怀买单,对于很多人来说,这份工作关乎的是工资,是家里小孩的奶粉钱。


姜峰:

刚才范老师和娄校长回答的特别好,我记得有句话:商业有时候也是最好的慈善,那么对于这样一家慈善基金会来说,通过两位老师的介绍,我们也能够更好理解商业它的价值,就像我们的十哥从英国回来之后见到我就说:我那个酒店现在的房价已经很高了,说明十哥已经经过了商业世界的洗礼,开始从一个有情怀的人也逐渐向商业靠拢了,所以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好事情。

最后请两位老师,你们有什么想跟我们创基金提问或者交流,我们用最后1、2分钟时间来回应一下老师的问题。


娄永琪:

非常期待10年以后我们这波人还能再聚。


范凌:

我就在想,下一个10年创基金的主题会是什么?


姜峰:

这个问题我们今天晚上再思考一下。

非常感谢娄校长、范老师,也非常感谢在座的各位。我们这一环节的圆桌对谈到此结束。由于时间的关系,我们马上要交给下一场的圆桌对谈,谢谢大家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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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谈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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琚宾:

他们一直提醒我时间有限,我说我也得先介绍一下。刚刚姜峰老师提到我从伦敦回到上海后谈到了商业的事,其实说的是我最近在上海刚开的一家酒店,他们给我反馈了一些消息,听了之后我觉得房价还可以。其实我们讲到设计和商业,设计行为本身也是商业的一部分,两者之间本身就有着紧密的联系。

在座的各位都知道,卢老师一般都不穿白色的衣服,大部分时候是黑色。之前我们俩聊天,偶尔发信息的时候,我就称他为“大白”,他说要叫我“小白”,于是我们就有了一个暗号:他叫大白,我叫小白,卢老师是我非常尊重的人,是我学习的明灯。无论是对设计、自我认知、人文精神,还是对东西方文化的理解,以及对自己专业严格的要求,卢老师都是我们的榜样,特别是他刚才在PPT里说的话,就像诗人一样充满诗意。

卢老师走到这样的年龄,获得了这样的成就,而且还在深耕自己的专业。我想问卢老师的是,您接下来的困惑是什么?在设计上还想做什么突破?或者说在您走过的路中,有哪些地方感觉遗憾,如果当初选择不同的道路,结果会怎样?您觉得这些不同的选择会对现在产生怎样的影响?


卢志荣:

首先,您问了关于未来我有哪些打算。其实,未来已经在地平线上,我们远远可以看见它了。相信在场的很多朋友都知道,去年我才刚刚完成了在香港的一个酒店设计项目,这也是我接手并完成的第一个酒店类项目。这个香港的酒店项目完成后,整体效果相当令人满意,因此也接到了很多新的关于设计其他酒店项目的邀约。

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们难免会问自己:既然有了新的邀约,为什么不顺势而为,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呢?但是我也在思考,当设计了一个酒店之后,再接手第二个,能否做得比第一个更好?还是说第二个无法超越前面的设计?可以看到,创基金的很多成员都是非常卓有成就的设计师,大家也会遇到非常慷慨的甲方和客户。我自己也收到了很多慷慨的项目邀约,但时常听到这样的评论:“志荣,你的设计非常好,但在造价方面过于昂贵。”我经常会面临这样的评价。

最近,我有与一个大型机构合作,共同开启了一个规模非常大的“小小”项目。这个看似矛盾的描述——“非常大的小项目”,很快就会发布,届时大家将有机会见到这个项目。至于这个项目最终将以怎样的面貌呈现,或者它是否能够成功展现在大家面前,并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。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,我仍然拥有坚守信念的力量,有足够的能量去开启之前从未尝试过的事业,这已经让我感到非常欣慰了。


琚宾:

谢谢卢老师!刚刚卢老师在他的演讲中有一句话:“设计如果没有意义,我为什么要去做它?”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,它指向了设计的意义。或许我们指向意义的角度不同:有的意义在于深刻的人文关怀,而有的意义则在于通过商业为更多人带来帮助。我想顺着这个话题再补充一点。

昨天晚上在上海,我和卢老师一起吃饭时,我的甲方也提出了一个问题,他说:“我们又给了你一个项目,也是酒店类的。”我说:“你们有什么要求?” 甲方只说了一句话:“不要让我们再看见里面有你之前的设计,要完全不一样,一点点都不可以。” 昨晚吃饭的时候我一直走神,在思考如何突破自己。当然,我们都是迭代性的设计师,就像范老师和娄院长提到的从0到1这类设计师,在思考问题时会进行自我迭代。现在业主的要求和想法与以前大不相同,这代表未来一批业主具备了更高的要求和优质的能力。今天讲这些话是因为我的业主就在现场,谢谢他们今天的到来。

接下来问一下张雷老师。我记得张雷老师搬到乡下的时候我去过一趟,带着公司的团队去那里学习。那两天非常开心,一是在乡下可以特别好地与自然在一起;二是张雷老师的工作给设计师带来了许多灵感和可能性,特别是材料本身的魅力。当时我看到张雷老师的材料是从传统中寻找灵感——我们如何从传统中汲取力量。这让我思考一个问题,虽然我不记得是谁说的:“每次材料的革命,新材料的诞生,就意味着是一次新的变革,特别是在建筑领域。”

我想问一下张雷老师,关于未来在这方面您有什么自己的认识、见解或者展望?


张雷:

谢谢琚宾老师。

我在意大利学习工业设计时开始研究传统手工艺材料。从1999年到2009年的十年间,我一直专注于用技术的方式进行创新,我认为技术的革命会影响产品设计。然而,在欧洲学习期间,并没有人明确告诉我这一点,而是我自己发现了文化作为创新中另一个非常重要且独立的力量。因此,为了研究文化的力量,我回到国内研究手工艺、传统手工艺以及材料。

刚才您提到材料技术的革命,融设计图书馆也在研究科技材料。当我们研究传统手工艺材料时,它实际上是一切的基础。当我们对传统材料和工艺材料的研究达到一定程度后,在应用时就必须拥抱科技材料。上个星期,我参加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会议:一个是在中国科技大学为传统手工艺造纸匠人做的交流会;另一个是与一家科技公司的讨论会 ,讨论他们使用超纤等高科技薄膜技术,完全替代现有几乎所有纸张的效果和功能,而且这种新材料价格更低,更具性价比。一边是讨论如何保护和传承中国传统造纸工艺——因为这一技艺已经逐渐没落;另一边是有新的材料可以更好地替代传统纸张。这让我思考一个问题:造纸不仅仅是那张纸。我们所说的宣纸,其实60%到70%的工作室并不直接从事造纸,而是专注于纸的后期加工工艺。我们在思考,传统的造纸方法如何能够与前沿的科技材料结合,进行再次创新,这其实是更多科技可以探讨的话题。我向过去看,也是为了向前走。


琚宾:

非常精彩。前面两位老师的分享非常切合创基金的一句话:“设计向善”。无论是卢老师对自己明灯式的要求,还是张雷老师花大量功夫做研究,他们都以不同的方式,通过设计的载体,用善意影响更多的人。所以,非常感谢他们两位作为今天的嘉宾来到我们现场。

最后,我想把话题抛给童岚校长。我和童校长私下沟通过,她给了我很多建议,不管是学习上的,还是她在链接欧洲顶尖学院方面提供的教育资源,以及她多年来作为桥梁促进中欧关系的努力。我很想问一个问题:他们缺什么?我们缺什么?他们有哪些地方比我们好?我们又有哪些地方比他们好?请童校长简单地告诉我们,我们要想做得更好,应该怎么办?


童岚:

谢谢琚宾老师,这个问题特别大。我尽量用最短的时间来分享一下我的感受和经历。

在过去的20年里,我在中国和欧洲的一些院校及国家之间做了一系列课程,但这些课程基本上都是为中国的设计师量身定制的,我们从来没有使用过一个现成的课程。在这个过程中,主要的方向是发现中欧设计教育的不同,并尝试利用这些差异为中国设计师和企业家创造更多的可能性。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在设计思维、设计战略和系统创新上,这些领域更关注的是在着手开始构思和真正开始设计之前的部分。有以下几个方面是我们认为可以帮助中国设计师和品牌成长的重点:

首先,他们非常重视发现问题。我们知道设计是为了解决问题的。爱因斯坦曾说过:“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,因为解决问题也许仅是一个数学上的或实验上的技能而已。而提出新的问题、新的可能性,从新的角度去看旧的问题,却需要有创造性的想象力,而且标志着科学的真正进步。”我们可以观察到在一些大型的设计展会、事件中,如威尼斯双年展上,去年的主题是“未来实验室”,前一届的主题是“我们如何共同生活”。这些展示更多的是思辨和发现问题的能力,而不是谁的设计结果更漂亮、审美更好或功能更强。

第二个努力的方向是设计研究。当前的社会和市场环境快速变化且充满不确定性,很多知识在我们学习时就已经是别人的思考和观察,很快就会过时,只有掌握好的研究方法和趋势分析能力,才能产生新的知识,这是一种获取知识的新方式,也是设计师的重要能力之一,正如娄老师提到的那样。

第三个方面是跨界思考的能力。设计在100年前的包豪斯时期围绕一些基础材料(如水泥、玻璃)进行,是一种建造思维。随着Don Norman提出的“以人为本”设计理念,后来设计转向以人类为中心。但在当今时代,这还不够,因为我们看到人给自然带来了许多问题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充满了矛盾,包括地缘政治和文化冲突。因此,好的设计应指向“合一”,像中国文化中最高的哲学思想精髓——天人合一。好的设计不仅是一个连接者和领导者,还可以消除分歧,走向融合,创造共同的价值和利益。这也是创基金所做的努力:个体追求善是不够的,更重要的是追求共识,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共同创造一个共同的未来。

第四个方面是我们非常注重系统性设计思维。正如范凌和张雷所提到的,系统性设计思维与商业实践紧密相关,也是中国哲学智慧的重要部分。卢老师提到的以自然为师的努力方向也是如此。一个好的设计应该贯穿品牌的策略、传播、空间、产品设计、服务和客户体验等各个环节,形成一个完整的商业生态系统,达到人与自然乃至万物的平衡。

在过去20年的实验过程中,我们一直在努力找到共同的价值观,打破中西方文明或思想的边界,探索人类从理想到实践的可能性。无论是教育还是实践,设计还有未来吗?我认为设计是一个与时俱进的探索过程,老的设计是一定没有未来,每个时代都需要重新定义设计的方向和结果,这样才能实现设计与世界的共同未来。


琚宾:

谢谢童校长的总结。我们的时间差不多到了,这边也要换台转场。我最后讲两句,很难有这样的机会和他们坐在一起,今天我感觉我们基金会充分展现了过去十年以来沉淀下来的能量。

首先,我们起到了链接的作用,链接了这些宝贵的资源;其次,我们是桥梁,搭建了东西方之间的沟通桥梁;第三,我们一直保持着刚刚提到的善意。刚才童校长回应了娄院长的观点:设计最初面向人,后来扩展到人类,紧接着谈到面向自然。但我特别清楚地记得,娄校长后面补充了一句——基于生命的网络,意味着所有存在都是有生命的。这给了我一个思考:如果我们再往前追溯,是不是可以追溯到众生?是否有生命并不重要,一个石头也是我们需要面对的对象。

最后,感谢三位我非常熟悉且尊重的好友,也感谢今天在场所有支持创基金平台、充满爱心的人士!




主办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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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初审 | 蔡诗琪

 复审 | 凌靖琳

 终审 | 秦丹枫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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